襄王府上，琴棋书画的门客大家数不胜数，平日里与江墨初一同品诗赏花，雅俗共赏，日子十分惬意，却也是个个都身怀绝技，九萧便寻了江墨初最赏识的一位丹青画师柳渊。

柳渊画技只能算是中上水平，但却是个过目不忘的人物，但凡所见，必定能画得一模一样，不出丝毫差错，故此，九萧次日拉着柳渊在府中逛了好几圈，才有机会偶然遇见林岁安，林岁安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，也并未放在心上，柳渊却暗中记下了林岁安的容貌身段，回了屋便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画像来。

九萧临走前，柳渊瞥着他低声提醒道：“我说萧公子，这几日我看襄王对那林姑娘颇为照顾，你这暗地里丹青着墨，若是回房挂起来，可得小心点……”

九萧回头瞪了柳渊一眼道：“也就是你，风月场上混迹久了，什么都能想出来，真是没羞没臊，对了，你再帮我画一张一模一样的，我要两份。”

“给钱！”柳渊毫不客气的把手一伸，九萧顿时火气腾起，拽着柳渊的胳膊预备按下去，谁知柳渊虽是个柔弱文人，但是要钱的手却倔强的很，九萧又不能动粗，只好气哼哼的给了柳渊两钱银子，柳渊看了一眼，笑了笑又跑回桌案边提起了画笔。

“贪财鬼！”

九萧瞪了他一眼坐回座位上，两刻钟过后，两张一模一样的画像便递给了九萧，离开画楼，九萧立刻寻了襄王府暗卫处仅有的两名女暗卫，云枕与柒华，一人一张画像，前去林家村与北漠边境的云水国暗中探查真伪。

目测云枕与柒华离去后，九萧正准备离开，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：“你不相信她？”

九萧猛然被吓了一跳，本以为是江墨初，却一回头发现，竟是柳渊学着江墨初的声音吓唬自己，立刻就冲过来揍人。

“哎，你这样我就去告密！”柳渊一边躲着一边威胁，九萧瞪着他没办法，愤愤说道：“你敢说你就死定了！”

柳渊见他急了，才从假山后面冒出头来，正经了不少，开口问道：“你是觉得那个林姑娘来路不明？”

九萧点头，把林岁安的身世告诉了柳渊，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，柳渊听后却皱着眉头，仔细想了片刻说道：“别的，能通，但是在教坊司出来的女人……虽然我不知道云水国的教坊司是什么规模，但是就北陵的教坊司来说，能在里面崭露头角的都是绝色，才情美貌都是一流的，甚至还对家世背景有所要求，但是也有不少抄家落狱官员家的女眷，也会被安排去教坊司……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九萧听得一头雾水，柳渊不紧不慢的说道：“我是觉得，进了教坊司，无论你之前是什么人物，但凡进去，总归是要被安排接客，亦或是做杂务粗活，可是林姑娘，她的身段并不似风月之人，更不似长日做粗活的，蹊跷也是在这里，除非云水国的教坊司与北陵不同，但据我所知啊，云水国的秦楼楚馆，比北陵更甚，异域风情更是妙哉，说句难听的，和那些个花魁比，林姑娘啊，还真是不出挑。”

九萧听了心中疑惑才如拨云见日，原来是真的有问题，但是如今也不能确定，万一云水国真与北陵不同，岂不是冤枉好人……正思索间，九萧突然反应过来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不对啊老柳，这北陵的秦楼楚馆你去也就罢了，这云水国千里迢迢，你也去过？”

柳渊得意的挑挑眉，从腰间抽出把折扇来，故作风雅的打开扇了扇：“不过是月余路程罢了，为了美酒美人，自然算不得什么，你不知道，云水国虽然偏远，但是物产丰富，出产的金玉矿石皆是一绝，等有机会啊，我带你去逛逛，保证你不想回来。”

九萧听了半信半疑：“哟，那你这潇洒劲，怎么如今就甘心在襄王府里做个门客？”

柳渊撇撇嘴嘟囔了着：“还不是因为，没钱了……”

午后，阳光温润，微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