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中。

老神医正在配药。

他抖着手里的那把小称，将药材一点一点往下颠着分药。

药分好后，老神医拿出油纸包药。

一个一个都是标准的方块，几包药摞在一块儿，完美的正方体。

一旁的小姑娘看得眼睛直抽。

几个正方体成型，老神医换了一套衣服。

“师伯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！”

趴在桌子上研究方块儿的小姑娘抬起头，红色的发带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
至于好不好看，反正老神医觉得挺好看。

因为弧挺圆。

老神医整理着药箱，抽空答了一句，“去拜师！”

药箱里端正的摆着几个方块，刚好把一层铺满，严丝合缝。

“又去？”

小姑娘不解，您这都去了多长时间了？新鲜劲儿还没过啊？

这么些天就整日看你配药、送药、天天嚷着要拜师。也不嫌腻得慌。

老神医盖上药箱，眼中带着坚定。

“精诚所至，金石为开！”

小姑娘……

她确定隔壁那个老板娘是个打不开的！算了，不打击老年人。

管他呢？

小姑娘耸肩。

“呀！”

小姑娘突然惊呼一声。

“怎么了？”老神医转头。

小姑娘伸手往前一趴，紧接着说道，“没怎么！”

老神医放下药箱，朝着小姑娘走过去，“为医者，要处变不惊！不然以后遇到患者可怎么办……”

老神医看着小姑娘双手捂着的地方，眉头一皱，“拿开！”

小姑娘苦着脸，手龟速往回缩。

只见平整的桌子表面，多了一道长痕。

“路瑶莲！”老神医怒吼一声。

“你知不知道这是养了千年的紫檀木！”

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，她缩着脖子，不敢抬头看老神医。

老神医喘着粗气，他轻轻地摸着桌子上的长痕。

长痕十分整齐，从头到尾都没有弯曲，一气呵成。

“你拿刀划？”

老神医吃惊地看着路瑶莲。

这千年紫檀十分难求，本身可以入药不说，做成家具，用久了还可以调养人的身体、加速伤口愈合。

敢问哪个从小学医的人，知道它价值颇高，还会拿刀划？

傻狍子吗？！

“这不……”

路瑶莲微微抬起头，怯怯地看着老神医，“这不书上写，紫檀质地硬吗？我这就试试手感。”

老神医咬牙切齿，“试手感你拿刀？”

路瑶莲身子一缩，“我手划它没反应啊，然后我就用刀一试，想看看它到底多硬……”

“然后你就拿刀划它？！”老神医语气越发不好。

路瑶莲硬着头皮往继续下说。

“昂……再然后……我一不小心……劲儿使大了，没收住……”

老神医……

老夫的心脏好疼，一抽一抽的。

“你上学去吧……”

“就……”这么放我走啦？

小姑娘欲言又止。

“路瑶莲！”老神医深吸一口气。

“跟你娘讲，这一个月暂时不要送你过来。”

不然他不保证，会不会拿路瑶莲试药。

“好，这就走！”

路瑶莲拎起身旁的书袋，一溜烟儿跑了。

老神医抚着自己的胸口，一下接着一下地给自己顺气。

生气伤肝。

生气减寿。

不能生气。

平复下来，老神医看着桌上的痕迹发呆。

补救，他是没办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