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书一的脑袋就这么搁在陆升的肩膀上，此时，陆升的大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林书一的后背，似在安抚一般。

但反过来想想，一个大冰块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，也着实少见。林书一可能怎么都没有想过，一个一直为人处世淡漠冷静的人，居然会有这么温暖的一面。

看着林书一这么抽泣着，陆升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下。

林书一见陆升这么一笑，倒也不抽噎了，她愣了几秒，才开口问了一句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只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个小朋友原来这么容易哭。”陆升的声音温柔，轻轻地在林书一的耳边响起，就好像是在小声呢喃着什么似的。

“……”陆升这么一说，林书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愣，这种感觉，就好像是心里有什么小揪揪又被陆升给发现了似的：“陆升！你真的很讨厌诶！”

林书一说完，才推开了陆升，她故意转过了身，悄悄地抹了抹眼泪，自顾自嘀咕了一句：“拆礼物了……”

地上躺着将近二十件礼物，而林书一也从头开始拆了起来。

但别说，有些礼物，还真的是挺幼稚的。林书一刚刚还在那儿哭着，现在又忍不住笑了出来：“陆升没想到你这么幼稚……”

林书一端着九岁时的那份芭比娃娃，嘴上笑意依旧：“你怎么就知道小女生都会喜欢芭比娃娃？”

“不喜欢吗？”陆升看着林书一，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语毕，林书一也没有多说些什么，看她那样子，像是在回想些什么似的。过了一会儿，林书一的嘴角才忍不住向上扬了扬：“那时候……挺喜欢的。”

九岁时喜欢却得不到的玩具，十九岁时端在了手里，那种感觉……还挺奇妙的。虽然已经对它完全失去了兴致，但还是不舍得松手。

然，当林书一的手挪到了十岁那年的礼物上后，却是突然停住了。

霎时，她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，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礼物，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。就连刚才脸上的笑容，也跟着一起收敛了起来。

林书一的手就这么隔空停在了礼物盒上，指尖微颤，却是没有下手去拆礼物盒。

“不继续拆下去吗？”陆升自是察觉到了些什么，他好奇地问了一声，稍稍倾了倾身子，看了林书一一眼。

看她那样子……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。

林书一也没给予什么回复，她安静了一会儿，那张着的手才慢慢收成了一个拳头，轻轻地放了下去。

十岁那年，妈妈离世了。

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年——林爸带着凌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，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一样，一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的噩梦。

自那之后，她就一直逃避着那些事情，将自己裹得像刺猬一样，成了大家眼里的问题小孩。

陆升见林书一没有说话，好像也知道了些什么东西似的，他微张着嘴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跟林书一说。

“那个……如果不想拆的话，也没事。”陆升道得温柔，仿佛怕会刺激到林书一一般。

不想，陆升的话音落下后，林书一却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手，掌心轻轻地覆在了那礼物上。

有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，也应该好好面对了。若是一直背对着，那她可能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那阴影之中。

“拆——”林书一答得坚定，话音落下后，林书一也干脆地将那礼物拆了开来。

礼物盒里装着的，是一个水晶球——是当时那些年龄段的小女孩都喜欢的装饰品，也是林书一当时一直趴在礼品店橱窗窗口一直看着的那种水晶球。

球里还装着一个温馨的房子，最底层还有着白色的亮片。

林书一看着那水晶球，心头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