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你！”王之齐蓦然昂起头来，望着张元的目光中充满了血丝：“是你诅咒，是你使妖法，你赔本师的分水丹，本师要杀了你！”将身一纵，手中的废丹便雨点般打了过来！

“混账！”叶大师大怒，袍袖一挥，便收了那些废丹，只听他声音震得大厅里嗡嗡直响：“王之齐，你还要不要点脸，咱们洛云镇的炼丹师的脸面，都被你丢尽了！愿赌就要服输！”

敢说张元使妖法，这小子能在咱堂堂化凡境面前使妖法？你当老子是聋子还是瞎子？

“可是，可是他怎么知道俺要炸炉？他难道……”王之齐指着张元，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
这也是叶大师想问的问题，不由扭头望着张元，却见张元已一手牵着林萌，一手拿着丹炉，还朝王之齐眨眨眼睛示意一下，意思是叫他付钱，脚下却已朝神丹行大门外走去了。

“你们都没听过吗，丹炼三分水，鼎开一柱香？”大笑声中，张元的身影已看不到了。

“丹炼三分水，鼎开一柱香？”叶大师一愣，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，猛然一拍手掌，竟连大厅也顾不得了，转身就往楼上跑：“妙，妙啊！老夫怎么没想到呢？小子，你可帮了老夫大忙了！真没想到，老夫居然也有能炼出四阶丹药的那一天，晋升死玄境，有望了啊！”

那小姑娘望望叶大师，又望望门外，忽然拔腿便跑：“大哥哥，等等俺，俺想学炼丹……”

“你要学炼丹？”大厅外的雕塑脚下，张元被那女孩拦了下来，不由皱了皱眉头：“你要学炼丹，去武学堂啊，那儿应该有炼丹课吧？拦着俺们做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小女孩低下了头：“我没有钱，我母亲重病，家里赚的钱都买药吃了，没钱送我去武学堂。而且……我超龄了，武学堂不要我……”

林萌抿了抿嘴。她知道武学堂的规矩，如果你在七岁时还不能开启修炼之路，天下就没一家武学堂会收你这个学生。显然，这小女孩虽然完成了修炼前的炼体，但应该是没钱买功法秘笈，现在已经超过了武学堂招生的年限——她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，自己不也是被武学堂开除了么——想到这儿，她心头忍不住闪过一阵怜惜，就想帮着小女孩求求张元。

但张元却不想收徒弟：“那你也可以去神丹行做学徒，或是任意找哪个炼丹师拜师啊。”

“神丹行，俺进不去，虽然叶丹师对我们这些穷人孩子多有照顾，但神丹行的门槛，洛云镇没一个孩子能迈进去。而且我也打听过，就算我能到神丹行当小二，我也不能学炼丹！”

小女孩低下头，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滴，看得林萌心里一阵阵抽搐。

“大哥哥，你就收下俺吧！”小女孩见张元不说话，又偷偷抬起头望望他，一咬牙，竟跪了下去：“我叫秦陌，家世清白，做事勤快，也本分。大哥哥，你就算不收徒弟，我给你当丫环好不好？只要你能教我炼丹，能让我炼出灵丹救娘亲的病，我情愿给你当丫环！”

林萌的心似乎又有些刺痛：这小女孩好乖巧，她想学炼丹，原来是为了她的娘亲！

“问题的关键是，俺不会炼丹！”张元的心却似铁石铸成的一般，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陌的哀求：“你回去吧，俺们也不是洛云镇的人，也许明天后天，俺们就离开了。”

说罢，也不去看小女孩满是哀求的神色，大步离开了那仿佛在悲天悯人的雕像。

“阿元哥，你明明会炼丹，为什么……”离了商行街，走上洛云大街东段，林萌耳朵里，似乎还能听见那小女孩的抽泣声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人家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女孩……”

张元却停下脚步，转头看了看她，忽然伸手在储物袋里取出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币：“萌萌，这是你刚才帮俺卖上品丹药的钱，咱们见面分一半，这八十枚银币，你拿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