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星瑶体内流淌着妖族的血,而隐在云台暗影中的庞然大物,是自蛮荒时代存活至今的凶兽——梼杌。
虽同为妖族,它却立于血统的顶端。那种威压,像是深植于种族记忆的“服从信号”,足以令任何妖族在其面前丧失斗志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它周身弥漫的凶煞气息——黑红交织的雾气缠绕鳞片,每次吐息都令云台边缘的云气剧烈滚动。这实力,是张明明与李星瑶合力也无法企及的层次。
张明明的下颌绷得死紧,吐出的话字字冰冷:“那是蛮荒梼杌……仙界故事里连神骨都能咬碎的妖祖级怪物。”
李星瑶整个人颤了颤。
她终于明白,那让她手脚发软的冰冷感,是上位妖血对低阶同族的“支配”——梼杌的血脉,是妖族中至高的“禁忌象征”,哪怕她曾为前世妖主,在其眼中也不过是“稚嫩后代”。
“嗷——!”
突然,梼杌扬起数丈高的头颅,一声怒吼仿佛击碎了天边余晖。
音波混着断裂的云气狠狠冲上平台,张明明胸口一闷,气血翻腾。等他定睛看去,那巨兽已展开遮天黑翼,翅风扫过处,空气仿佛凝结为利刃。它像一颗裹挟血腥的流星,朝他们猛扑过来。
张明明瞳孔猛地一缩,想也没想就把李星瑶往云台边拽——她的背撞上云气凝成的壁障,还未反应过来,便看到张明明已跃向前方,迎向那道凶影。
他掌心瞬间涌出凛冽寒雾,赤霄剑“铮”地出鞘,剑锋寒光四射,令周围温度骤降;同一刻,一道蕴含劈山断河之威的赤金剑光撕裂天空,如流星坠落般拖曳耀眼光尾,直劈向盘踞战台中央的凶兽——梼杌。
这头从远古蛮荒走出的凶物,全身覆盖暗褐鳞甲,每片鳞上都铭刻扭曲的凶纹。它垂着血红双眼,漫不经心瞥向袭来的剑光。
谁知这足以斩杀无相境高手的一击,在梼杌眼中却如虫蚁挑衅:它仅缓缓抬起泛青铜光泽的前爪,爪尖随意一捏,刺目剑芒便“噼啪”崩碎,金光溅在鳞甲上,连一道浅痕都没留下。
而梼杌的反击已如山崩般压下——它庞大身躯只是微动,便掀起狂风卷着碎石砸向张明明。腥臭的风中浸满凶煞之气,几乎冻僵他的经脉,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。
望着那遮天蔽日的爪影,张明明的心直往下坠:他终于看清,自己和这“极恶之兽”的差距,如同凡人与神明之间的天堑。
梼杌的动作快得不合常理,四肢蹬地时震得战台砖石迸裂。即便张明明将身法催至极限,衣衫被气流撕破,后背沁出冷汗,却始终摆脱不了那道死亡阴影的追逐——凶兽的目光始终锁定他,仿佛在玩弄掌中猎物。
无处可逃,也无法抵挡,眼下只剩下拼命这一条路。
想到这里,张明明眼中涌起一股狠厉之色,全身经脉陡然鼓胀,黑白交错的雷光电蛇般缠绕四肢,滋滋作响中,脚下石砖被电弧烧出焦黑痕迹。
“归墟雷暴——!”
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低吼,胸腔中湮灭之力如洪水决堤。经脉因超载发出嗡鸣,手指因气血冲撞而微微发颤。
霎时间,漫天银白雷霆如瀑布般轰然落下,雷电交织成一张覆盖天穹的巨网,每一丝电弧都带着熔化金铁的炽热,朝着梼杌山峦般的躯体倾泻。
“吼——!”
被雷光击中的梼杌,猛地发出一声撼动战台的咆哮,血红瞳孔中怒火翻腾:它身为上古四凶之一,竟被这渺小人类伤到鳞甲,这是血脉中无法容忍的侮辱。
仅一息之间,梼杌猛然扭动脖颈,周身涌出浓稠的黑红血气——这血气如活物般缠上鳞甲,竟强行撑开雷电罗网;血气包裹的利爪泛起暗光,爪风所过,空气发出被撕裂的嗤嗤声响。
梼杌的凶戾本就是武修噩梦,此刻加上这怨毒血气,杀意几乎凝为实体